第八章

“不！不可能！”

顾尘听到我的话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，瞬间炸毛了。

“苏晚！你已经拿走了百分之五十！你还想怎么样？闻香阁是我一辈子的心血，你休想全部夺走！”

他双目赤红，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，看到如此强烈的反抗。

我一点也不意外。

股份，只是我压垮他的第一步。

我缓缓走到他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声音平静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。

“师父，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。”

“现在的闻香阁，没有我，就是一具尸体。它唯一的价值，就是‘镜花缘’这个品牌，而这个品牌的灵魂，在我手里。”

“你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，现在值多少钱？一文不值。”

我顿了顿，抛出了我的第一个诱饵。

“把它给我，我不仅会让闻香阁起死回生，我还会聘请你，担任闻香阁的‘首席顾问’。”

“首席顾问？”顾尘愣住了。

“对。”我点点头，“我会给你开一份体面的薪水，你不用再来医院洗手作羹汤，你可以回到你那间熟悉的调香室，继续你‘大师’的生活。”

“当然，”我话锋一转，嘴角的笑意变得玩味，“你只是个顾问，没有任何决策权。闻香阁的所有事务，都由我说了算。你，只需要像个吉祥物一样，坐在那里，就可以了。”

这番话，又是一场赤裸裸的羞辱。

让他回去，却剥夺他所有的权力，让他眼睁睁看着我，在他的地盘上发号施令。

这比杀了他还难受。

但同时，这也是一个巨大的诱惑。

能摆脱现在这如同地狱般的日子，重新回到那个他熟悉的世界，哪怕只是一个傀儡。

顾尘的脸上，阴晴不定，陷入了剧烈的天人交战。

我没有催他，我知道，他会答应的。

因为，我还有第二个，让他无法拒绝的筹码。

我走到林悦面前，她因为恐惧，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。

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劳累和惊吓而憔悴不堪的脸，轻声说：“林小姐，想不想离开这里？”

林悦猛地抬起头，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。

“只要你师父，答应我的条件。”我微笑着说，“你不仅可以立刻离开，我还会给你一笔钱，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。”

“但是......”我的声音冷了下来，“如果你师父不答应，那么，你就在这里，伺候我妈一辈子吧。”

林悦疯了。

她冲到顾尘面前，抱着他的腿，哭着哀求：“师父！求求你了！我受不了了！我真的受不了了！你答应她吧！求求你了！”

她不想再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，她只想逃离这个魔窟。

顾尘看着自己曾经最宠爱的小徒弟，如今为了摆脱自己，不惜抱着自己哀求。

他的心，像是被狠狠地撕裂了。

所有的防线，在这一刻，彻底崩塌。

“我......签......”

他闭上眼睛，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，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。

协议很快就签好了。

我拿到了闻香阁百分之百的股份，成了它唯一的主人。

林悦拿到了一张支票，如获大赦般，头也不回地逃离了医院，逃离了这座城市。

她以为自己解脱了。

她不知道，我给她的那笔钱，足以让她染上她那个圈子里，所有最败家的恶习。

她的结局，从她逃走的那一刻，就已经注定了。

而顾尘，则穿上了我为他准备的，崭新的西装，回到了他阔别已久的闻香阁。

他坐在那张熟悉的黄花梨木桌后，看着我坐在他曾经的位置上，对着闻香阁的员工们发号施令。

他看着我宣布，将由我亲自操刀，推出全新系列的“镜花缘”，并且，第一批产品，将优先供应给法国“月神之泪”。

他看着员工们对我报以热烈的掌声，那眼神里的崇拜和敬畏，是他从未得到过的。

他像一个局外人，一个可笑的摆设，坐在那里，无能为力。

他以为，这就是我对他最终的惩罚。

他错了。

我走到他面前，将一份文件，放在他桌上。

“顾顾问，这是你接下来的工作。”

他疑惑地打开文件，当他看清里面的内容时，瞳孔骤然收缩，整个人如遭雷击。

那是一份名单。

一份他曾经为了讨好权贵，昧着良心，用劣质香料仿冒顶级香水，卖给那些普通客户的名单。

每一笔交易，每一个被害者的名字，都记录得清清楚楚。

“苏晚......你......”他指着我，声音颤抖。

“这些年，你打着‘古法调香’的旗号，骗了多少人，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我冷冷地看着他，“现在，我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。”

“我要你，按照这份名单，一家一家地，亲自上门，登门谢罪。”

“并且，十倍赔偿他们的损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