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

舆论彻底引爆了。

傅斯年从高高在上的京圈太子爷，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喊打的阶下囚、施虐狂。

傅氏集团股价应声暴跌，濒临崩盘。

而我，则凭借着“受害者”和“天才外科医生”的双重身份，以及那份被律师团队包装得堪称完美的“复仇计划”，成了大众眼中独立、强大、高智商的复仇女神。

我用傅斯年的钱，成立了“姜瓷基金会”，致力于罕见病研究和法律援助。

我将他肮脏的过往，变成了我光明未来的垫脚石。

我康复得很顺利。

或许是老天垂怜，或许是我日复一日的坚持终于有了回报。

三个月后，我的右手虽然还无法进行高精度的手术，但已经恢复了日常活动，甚至可以重新拿起笔，写下流畅的字迹。

这天，我的导师张承德教授来看我。

这位在法律界叱咤风云的老人，看着我，眼神里满是心疼。

“小瓷，都过去了。”

我笑了笑：“老师，还没过去。”

张教授愣了一下：“傅斯年已经被批捕，傅氏也由你接管，你还想做什么？”

我垂下眼，轻轻活动着我还有些僵硬的手指，声音平静无波。

“老师，你还记得我三年前，为什么会放弃直博，执意要进中心医院吗？”

张教授当然记得。

三年前，我作为他最得意的弟子，前途一片光明。

可我却突然放弃了保送法学博士的机会，转而去考了临床医学的研究生，一头扎进了心外科这个最苦最累的领域。

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。

只有我自己知道，我为什么这么做。

我从抽屉里，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。

照片上，是一个笑得阳光灿烂的少年，他的胸前，挂着一枚器官捐献自愿者的徽章。

“老师，这是我弟弟，姜源。”我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
“五年前，他因为车祸脑死亡，捐献了自己所有的器官。”

“他的心脏，移植给了当时只有十七岁的林月。”

张教授的瞳孔骤然紧缩。

我看着照片上弟弟的笑脸，眼眶渐渐红了。

“我学医，是为了离我弟弟的心跳更近一点。”

“我进入中心医院，是为了随时能掌握林月的身体状况。”

“我接近傅斯年，是为了......调查清楚我弟弟当年的车祸真相。”

三年前，我无意中发现，当年那场看似意外的车祸，疑点重重。

而所有的线索，都隐隐指向了当时正疯狂为林月寻找心脏源的傅斯年。

我没有证据。

所以我只能用最笨，也最直接的方法。

我将自己，变成诱饵，送到他面前。

我知道他会因为我这张与林月有几分相似的脸而注意到我。

我知道他会因为我罕见的血型而将我留在身边。

我赌他会爱上我，或者恨透我。

无论爱恨，只要情绪够深，人，就会露出破绽。

张教授震惊地看着我，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
他没想到，这盘棋，我从五年前，就已经开始下了。

“那你查到了吗？”他艰难地开口。

我摇了摇头，眼中闪过一丝狠戾。

“还没有。”

“傅斯年把所有的痕迹都抹干净了。”

“不过，没关系。”

我收起照片，脸上重新恢复了冰冷的平静。

“他现在一无所有，被关在看守所里，唯一的精神支柱，就是林月。”

“而林月，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，精神状态也濒临崩溃。”

“老师，你说，如果这个时候，林月知道了，她身体里跳动的那颗心脏，来自于她最恨的女人的亲弟弟，她会怎么样？”

“而傅斯年，如果知道他费尽心机保护的白月光，最后却被他自己亲手逼疯，他又会怎么样？”

张教授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
他看着自己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学生，第一次感到了不寒而栗。

这哪里是复仇。

这是诛心。

“小瓷，你......”

我打断了他，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。

“老师，这是我最后的底牌了。”

“我要让他们，在无尽的悔恨和自我毁灭中，说出当年的真相。”

“我要傅斯年，亲口承认，他对我弟弟，做了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