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摇枝回来得快,宋阑被长郡主一招擒拿甩开,我立马起身躲避,摇枝赶忙找来大氅将我裹住。
长郡主瞥了一眼,似是要嘲讽,但又想到什么,住了嘴。
她将宋阑赶走后,没离开,我以为她要问方才那一番荒唐事,没想到她当即反驳,「你跟宋阑那个蠢货的事我才不关心。」
我立马反应过来,「郡主你是想问女学的事?」
长郡主点了点头,我才忽然意识到宋准问的那一番话,竟是为了长郡主。
「女学有入学测试,郡主若是能过,便能进。」我捧着热茶,缓解情绪。
长郡主扬眉,「本郡主当然能过。」
她得了回答,便准备起身离开,我与她道谢,「方才,多谢郡主了。」
「不用。」长郡主自是看见桌子上的「和离书」三个字了,她蹙眉,「只是这事不能宣扬,你想与宋阑和离,是不可能的。」
我送她,「谢郡主挂念,我自有办法。」
见我不听劝,她一下就生气了,「哼,本郡主才不关心你,你好自为之。」
翌日一早,宋阑便等在我门外,我被他昨日的行径弄得还是有些害怕,更是避着他,他拦我,可听我说是要入宫见端阳公主,他便只能放我离开。
离开宫,我便去了学堂,等到傍晚回府便听闻了老王妃病了,一群人守在外面,我下意识地朝林文悦望去,她神色平淡。
我又看向了宋阑,他神色莫定,完全不见早上对我的死缠烂打。
宋准不知何时站到我旁边来,小声问我,「你何时与宋阑和离?」
我瞥了他一眼,「世子问这个做什么?」
宋准不说,只笑盈盈的,「你尽快就是。」
我被他的笑激起一身冷汗,忽觉毛骨悚然。
老王妃彻底病了,每日的晨定昏省便也省了,我便专心等院试结果。
院试出榜那一日,女学彻底稳固,圣上下旨,说女学生虽于此次未能入榜,但她们的考试所答所辩,皆言之有物,见解独到。
我得传召,圣上于殿前赞扬我的功绩,说要封赏我。
我伏地跪拜,大声恳求,「臣女不要诰命,不要赏赐,只陛下准我与宋阑和离。」
圣上自然恩准了。
我拿着圣旨回了王府,宋阑无法再拦住我。
可如今王府局势也越发的紧张,他哪里又真的愿意放过我。
长郡主终究还是没能入女学,她的本事和性子更适合军营,也不知宋准使了什么法子,长郡主竟真入了军。
如此,宋阑的目标更是遥远了。
故而女学外,时常能见他身影,他一等便是一日,从前那般「繁忙」,如今就忽然闲了下来。
宋阑几次三番拦我,与我说他心意,「欢欢,我知你学识丰富,如今创立女学,更是南国有名的三叶先生,而我却只是城阳王府的庶子,我自是配不上你。」
「但我也心有抱负,你且等一等我好不好?我肯定能追上你的,你阿姐,我当初娶她也只是为了你,你知道的,是你同意我才娶她的,若你不愿,我便回去休了她好不好?」
「欢欢,只要你不生我的气了,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。」
他这般招摇,又做此番行径,让我刚做出的功绩,又招了是非。
京中流言四起,说上了女学的女子,是离经叛道,行不从孝,心不忠夫,女学是我林今欢创立的邪学,专是蛊惑未知女子的,是为了反抗男子,更是欺骗圣上。
原本根深蒂固的思想松动了一点,如今又惹民愤,端阳公主也传信给我,让我尽快处理好,否则女学将面临关闭的征兆。
我一腔愤恨,我倒不是为我的功绩,只是女学,它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抱负了。
宋阑这是在逼我,他如林文悦一样,知我性情,他在等我低头服输。
可他算错了,我林今欢再不愿沾手血腥,但也有我珍重之事,他等我求饶,那我便以牙还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