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见茉莉

还留着被婚戒压出的红痕。身体止不住的发颤。松开的手腕上，

婚戒压出的红痕像道微小的伤口，隐隐作痛。顾淮的作业本上面多出了一段，

本不该出现的文字。数学题间隙藏着《洛丽塔》书摘，

铅笔写的"她接住花盆时手腕有茉莉香"被橡皮擦出毛边。六层老楼外墙爬满爬山虎，

声控灯接触不良时会泛出诡异的绿光。深夜教师公寓的声控灯又坏了，

林栖月摸黑上楼时听见刻意放轻的脚步。她心里犯着难。防狼喷雾刚掏出，

手机电筒的光便照亮顾淮锁骨处的淤青。数学老师说他总打架。其实是因为，

顾淮为护住被混混撕毁的数学竞赛报名表，锁骨撞在生锈的铁架上。

月光却把伤痕照成将绽未绽的花。林栖月心下一软。防狼喷雾的金属外壳在掌心硌出红印，

她指尖发抖却仍准确关掉保险扣。手机电筒的冷白光掠过少年绷紧的肩线。

锁骨下方那片淤青正以蝶形扩散，边缘还渗着几道浅红抓痕。像是被人用生锈的铁丝划过。

"转过来。"她的声音比自己预期的要轻，像怕惊飞停在伤口上的月光。

顾淮的校服领口被雨水黏在颈侧。她伸手去解第一颗纽扣时，指腹触到他剧烈跳动的脉搏，

像只被困住的蝉。少年猛地后撤半步，后背撞上爬满爬山虎的墙，墙皮簌簌落在肩头。

可当林栖月从帆布包翻出碘伏棉签时，他又乖乖地把下巴抬起半寸，露出线条锋利的喉结。

棉签刚碰到淤青，他的肩胛骨就绷成硬壳，指节捏紧楼梯扶手的声音在寂静楼道里格外清晰。

"疼就出声。"她忽然想起他作业本上永远工整的解题步骤，连草稿纸都没有涂改痕迹，

此刻却在棉签下微微发颤。顾淮垂眼盯着她无名指的婚戒，

喉结滚动着："老师的创可贴...还有吗？"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示弱，

像被雨水打湿的雏鸟。碘伏的气味漫开来。林栖月忽然注意到他校服袖口磨出的毛边，

和三年前丈夫出事时那身工装裤一样，沾着洗不掉的煤灰。棉签划过最后一道抓痕时。

她指尖的婚戒不小心蹭到他发烫的皮肤。他...